意大利职业妈妈谈英式学校的价值
2019年7月,Isabel来英格兰的寄宿学校接女儿时,一起在当地的小镇上喝了一次咖啡[1]。5年前因为工作认识她,那时候她带着一双儿女随在某大法律事务所工作的先生一起来伦敦工作过两年,儿女们在金融城的两所男女私立走读学校上学,Isabel在南岸一家英国早教教材出版社国际部任职。
其实,伦敦私校家长的圈子有可能很小,比如,Isabel的女儿A当年上的走读学校就跟我大女儿好友的姐姐是同一个学校,而A现在的寄宿学校则是小女儿的好友在的中学。话题当然少不了围着学校转。
“意大利也有一些私立学校,主要是国际学校,教学语言当然是英语,针对的是英美等外籍家庭,包括使馆人员、国际大公司高管等等,这些学校基本都在大城市中心,比如佛罗伦萨、米兰、那不勒斯、罗马、都灵等等,所以我家的孩子们回到罗马以后,就申请了当地的国际学校,入学要求比英国简单很多,先是递交了以前学校的报告(school report),然后跟校长约了一次面谈,就拿到位置了。学费也不贵,每年不到1万英镑,当然,选择也没有这么多,不像在伦敦,有这么多不同特点的走读学校,还可以选择伦敦外的寄宿学校。从课程而言,这些学校用英语教授各种教学大纲,包括英国的GCSE和A Level,也可以选美国高中文凭或者国际文凭(IB)。”
“其实意大利的基础教育是很不错的,比如现在流行的蒙台梭利教育体系在意大利的学校系统就普及得很好,但对于追求精英教育的人来说,”Isabel轻笑着,用了elite education这个词,“用英、意两种语言教学的课程怎么都不能算是精英教育吧,毕竟,现在还是英语主导的世界。当然,我们也不是因为这个把孩子们送回英国的,而是他们自己在这边上了两年学,到罗马反而不适应。比如,在金融城的学校里,职业金领很多,孩子们很习惯这种氛围,也不会互相攀比。但在罗马的国际学校里,家长们的职业和文化层次其实不太一样,孩子们隐约觉得一些来自美国和英国的外交人员家长们高人一等,连带着从这些国家去意大利工作的家长们,会形成自己的小圈子,反而我们这些当地人(意大利裔)在国际学校有点像二等公民。这点,让孩子们很不服气。他们更喜欢伦敦这种国际氛围强但又很平等的环境。而且,我们自己不上本国的公立学校,也让孩子们在邻里少了一些朋友,不是本地人不喜欢我们,或者歧视我们,而是我的孩子跟他们的孩子没有太多共同的朋友圈和共同话题。”
“如果要说满意的,我和先生最满意的就是英国的私立学校既能满足孩子们在学业上的发展,又能给他们丰富的课外生活,管理还非常严格,小到零用钱或者电子产品的使用,比我们这些家长管理都严格。”说到英式学校管理严格,不由想起曾经拜访过的两个寄宿学校的宿舍总监都是意大利裔,问她:“最好的家庭教师是意大利人,不管是王室或者贵族的秘书,还是家庭教师或者游吟诗人,拉丁语曾是欧洲的公用语言,15世纪的牛津和剑桥大学的古典学和希腊语、拉丁语不少意大利学者。英国人不是有这样的传统吗?” Isabel笑不可仰但又叹着气,重复了她说过的一个概念:“现在是英语的世界了。”“我在伦敦工作的这两年,深刻体会到为什么英国能在世界出版业占有一席之地,跟他们的创造力、制度保护创造力很有关系。可惜的是先生调动回国了,所以孩子们能在这边上学,每次来接送他们,我还可以过来度个小假,感受一下伦敦那种多元又内敛的国际氛围,这点,英国人做得比现在的意大利人强太多了。当然,他们中学毕业如果申请去美国读大学,我们家长也不介意,不管去美国、瑞士、西班牙,或者留在英国,用英国私立学校来接轨孩子们未来的高等教育,还是要比罗马的国际学校要容易一些。”当说到“虎妈”的概念时,Isabel觉得如果用“快乐教育”作为“虎妈”的对比目标的话,那欧洲的有些国家也专出“虎妈”,起码,意大利有些家长也很喜欢要求自己的孩子们全面发展,并不惜在全世界范围内去达到他们的目标,而她说她自己不能算“虎妈”,因为她总是被孩子们牵着走,满足他们的想法和要求,而不是跟在后面“推娃。”
像Isabel这样随着先生的公司调动来到英国,然后送子女进入英国私立教育系统的各国商务以及知识精英人士大有人在。这些家长们一般都毕业于声誉卓著的大学,自身的经历以及家庭背景也不乏国际化元素,到英国之后,不管是私立学校的国际声誉还是其倡导的因材施教和全人教育都切合了这些精英家长的需求。也因此,这些外籍的精英家长构成了英国私立学校家长群的中坚。虽然其中不乏只在英国工作了几年就因需要调动回到本国,或者去其他国家的,但也不乏像Isabel这样,改把孩子们送入寄宿学校,让他们继续留在私立教育系统内。
虽然,按照英国的义务教育法,不管是什么国籍,所有在英国境内的适龄儿童都需要接受教育,并可以申请公立学校,但可以被定位为技术中上产的这些外国精英家长们大部分会为他们的孩子选择私立学校。2019年,来自英国私立学校协会的数据表明,现有的ISC的学校里,父母居住在海外的寄宿生是28910,占所有学生的总数的5%;而父母是外籍但居住在英国的寄宿生达到26370,也将近所有学生总数的5%[2]。
图表:2007-2019,ISC学校中父母在海外的外国学生数量(有选择的5个市场)图片来源:ISC
(图表中把Hong Kong写错了,应该是中国香港)
[1] Isabel Gallo,访谈,2019-07-03,Working,英国。
[2] https://www.isc.co.uk/media-enquiries/about-isc-schools/internatio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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