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有20万孩子凌晨5点去香港上学...
文/小林君
来源/授权转载自精英说 (ID:elitestalk)
而随着年岁的增长,由于这些孩子的家庭不愿意放弃香港户口以及其带来的教育资源,许多双非学童开始了漫长的跨境求学路。
城市面貌的转换,普通话和粤语的切换…是每天发生在这些孩子身上的事情。
但由于种种特殊的原因,他们始终如被保护在玻璃罩内的鲜花,离真正的香港社会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在港难融、回归无门,双非儿童面临的尴尬和困境实际并不为大多数人知晓。
但最让人担心的,是随着这群孩子的长大,一波又一波的社会潮流可能正将他们塑造成一个孤独、撕裂而没有认同感的群体。
01
-双城记:跨境学童的一天-
清晨5点,当深圳大多数人还在熟睡时,小女孩文菡的父母已经早早起床,为新的一天做准备。
6时20分,文太太的手机闹铃响起,她随即走进卧室叫醒准备去香港上学的女儿。文菡揉着睡眼到洗手间梳洗并换好校服,然后坐在客厅的小凳子上,等妈妈帮她梳辫子。
“证件是至关重要的,忘带就过不了关!”出门前,文太太为女儿打点好一切,带上证件、书包、课外活动物品等,准备一同出发前往“校巴”站。
7时05分,跨境“校巴”准时发车,大约7时半抵达皇岗口岸,边检人员上车替孩子们逐一办理通关手续,大约15分钟,便完成对车上所有学生的检查。
只是如今看来,眼看孩子去香港读书既辛苦又不划算,但这些家庭却无法回头。
无论家长们是否后悔,政府是否调整决策,孩子们是无辜的。和文菡一样,每天仍有上万名这样的孩子在口岸两侧奔波往返,花在上学路上的时间少则两个小时,多则五个小时。
02
-3万跨境学童未出生,生活已被预设-
香港青年协会针对小学四年级至中三跨境学童的调查显示:
近两成半受访学童每日耗费3小时至5小时往返住所与学校;
超过四成孩童为了赶上过境回家,没有参与课外活动;
超过两成孩童觉得自己的学习机会比其他同学少。
由于在往返学校的交通上花去了较长时间,这些孩子没有办法享受完整的校园生活,更缺乏同学、老师等普通学生所能在学校里形成的社交网络,难以融入香港社会。
香港中文大学曾深入调研过港深家庭的跨境活动,他们发现这些孩子对香港的了解仅限于学校与家之间的往返途中,由于活动范围受限,几乎难以参与香港的社区活动,也缺少同香港本地人相处的机会。
在学校,他们需要用粤语不断融入香港社会的文化和价值观;回到家中,则在内地文化环境中以普通话开始另一种生活,显得进退两难。
这些拥有内地人和香港人双重身份的孩子,一方面缺乏在内地的同学圈和学校知识体系,另一方面又缺乏在香港的社会生活经验。
加上大多数孩子的家长身在内地,无法与学校老师形成良好的沟通,更加剧了这种恶性循环。
当孩子经历着身份认同的困苦,他们的父母同样不易。为了接送孩子通勤,父母两人中必须至少牺牲一个人的职业生涯,这意味着持续的家庭经济损失。
许多家庭都是以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甚至职业,来换取孩子眼下拥有的一切。
她们的爸爸都是香港人,妈妈则是内地人,每天从深圳出发前往香港读中学,“她们脸上的胶原蛋白还很多,但是少了青春少女该有的光彩和飞扬。”
接触久了,女孩们渐渐对白雪敞开心扉,白雪发现女孩中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问题,每个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些秘密,“深到她们自己都不想去触碰”。
“她们在深圳说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一扭脸就可以变成地道的港式粤语,接起妈妈电话的时候也可以操一口流利的湖南话。”
03
-赴港产子的疯狂年代-
深港跨境学童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出现。
2003年,香港向内地游客开放自由行。内地赴港生子趋势迅速升温,到2010年和2011年高峰,出生人数已经跃升到每年3万多名,占当年全港出生婴儿总数的37%。
受此影响,自2013年1月起,香港政府全面实施“零双非”政策,“双非”儿童人数从此停止增长。
但在过去十多年间,超过20万在香港出生的“双非”婴儿已逐渐成长到学龄阶段。这些拿着香港身份的孩子,大多数都没在香港成长。
在深圳福田口岸,每天早上都会有许多小朋友在保姆的陪伴下排队过关,成为口岸间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2003年9月,深圳边检总站在罗湖口岸首次开通了“深港跨境学童专用通道”,将学童与其他旅客分开验放。海关数据显示,2018年深港跨境学童人数创纪录地达到了3万余人。
2017年深圳出台了应对政策,双非儿童从2017年秋季学期可凭积分入读深圳的公办学校,新政策的出台解决了双非儿童家长在教育上的困难,但包括社会福利保障在内的一系列问题,仍然有待解决和完善。
暑往秋来,过了这夏天,新的一个学期即将开始,接近3万人的跨境学童也都迎来了新的开始。
[10] 知乎 港深跨境学童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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